第二天中午，沈堂平就去了老李家。

“這麽快就想好了？”

老李剛下工回來沒多久，見到沈堂平也是楞了楞，而後就起來給他倒水，一邊倒一邊問道。

“嗯，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本來早上想來和你說的，就是怕上工遲到了。”沈堂平道。

“那你是想好和我合作還是不合作？”老李雖然心裏已經差不多明了，但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

“合作，就按你之前說的，你給我介紹客源，我借用你家的工具做，到時候拿到了錢給你一成，一成半也可以，畢竟用了你家的地兒。”沈堂平道。

這些都是他昨天和江小河商量好的，雖然老李說只要一成，但是他畢竟是他們第一次合作，多給一點也沒關系，能讓老李心裏也舒服，或許給他介紹更加靠譜的貨源，在村裏也會幫著他掩護。

“哈哈，這麽爽快？”

老李聞言果然挺高興的，他之前也是看沈堂平手藝不錯，做的衣服都不比專門店裏做的差，來他家借工具也大多都是晚上，春月白天做工晚上傷眼睛大多時候都休息了，所以如果他和沈堂平合作生意，抽一點分成還是很劃算的。

“就先這樣試試吧，我什麽也不懂，那多給的半成就當給你交學費了，以後多照顧我一些。”沈堂平一臉認著地道。

“好好好，那就先這樣做著，我這兩天就給你找客戶，等你以後能自己和客戶對接，再把那分成降下來。”老李笑呵呵地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年前的幾天正好隊裏放假，希望李哥多幫我留意留意，反正我在家裏也沒有事情做，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做做工。”沈堂平道。

“放心吧，快過年了活是最多的，我保證不會讓你閑著，”老李道，“你吃了飯沒，要不要在我家吃，我正好給你講講一些事？”

“可以，你家飯還要一會兒吧，我回去和小河說一聲，順便帶點酒過來。”沈堂平這一回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門往家走。

……

這一頓飯算是開啟了沈堂平新的一條人生路，從前他一直墨守成規很老實，和王有成去鎮上嘗試著賣過一次東西失敗後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在隊裏上工，其他的什麽都沒做，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靠著這做衣服的手藝賺點錢。

老李請沈堂平吃了飯，喝了他送來的酒和菜，當天晚上就給他接到了一個活，因為之前沒和沈堂平合作過，怎麽聯系的客戶他也沒有細說，而是直接把對方的要求和材料轉交給了他，說讓他一個星期內做好一套成衣。

“中山裝會嗎？做工一定要好，這布料可不是我們平時穿的普通的布料，是上好的，你要是做壞了，不僅拿不到錢還要倒貼材料錢知道嗎？”

老李前天晚上聯系了客戶，第二天晚上就把東西給帶過來給他了，好好地囑咐了一番，讓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過來到他家裏來做。

沈堂平應了之後回去就按照要求畫圖紙了，紙筆倒不是老李家拿的，是江小河去鎮上賣東西的時候在百貨店裏買回來的，為了不出錯，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來，沒有往常做自家人衣服那樣隨意了。

這邊沈堂平開始賺錢，一個星期後把衣服給老李幫忙交貨，成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第一筆金，加上江小河兩個月來賺來的錢，一家四口的生活眼見著越老越好，離過年近大家心情都很不錯。

不過在沈家開始張羅著準備過年，氣氛喜氣洋洋的時候，遠在省城的楚家卻是不太好過，因為楚家的寶貝閨女楚玉雯生病了，病得不輕去醫院還查不出毛病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沒病咱閨女怎麽會這樣，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兩個月就瘦成這樣了！”

楚家，劉白蘭坐在女兒的床前，伸手幫她拉好了被角，然後起身走出去和丈夫到房間門外說話。

自從上次從柳口村回來，楚玉雯就一直不太舒服，一開始還好，只是看著精神不太好，但是後面就嚴重了，漸漸地開始吃不下飯，連喝水都很少喝，晚上睡覺也不安穩，總是做噩夢，有時候還會在半夜哭醒，大聲咒罵著幾個他們聽不明白的名字。

楚玉雯才四歲大，過了年也才五歲，就這麽大點人已經瘦得不成樣了，抱起來一點重量都沒，楚二兩口子帶著女兒跑了好幾趟醫院，都沒有檢查出什麽毛病，說楚玉雯身體沒有一點問題，這種情況有點像心病。

可是這麽小的娃娃有什麽心病啊！劉白蘭被氣得不輕，把那醫生罵了一頓，那醫生也沒敢反駁，畢竟人家女同志說得在理，這麽小一點的孩子就算再聰明也能懂多少東西？哪來的什麽心事，更別提心病了！

所以這一折騰就是折騰到了過年，楚玉雯在父母的照顧下不僅沒有好起來，氣色還一天比一天差，臉色揮敗看著都快不行的樣子了，可把兩夫妻給急壞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之前那個醫生其實說得並沒有錯，楚玉雯就是得了心病，她不是單純的四歲小孩，她的靈魂經歷了兩世，怎麽說心理年齡也有二十多歲了，她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就是心裏一直想著江小河的事情，又害怕又擔心，從柳口村回來後自己聯想了很多，把自個兒給想病了。

重生以來楚玉雯一直順風順水，有系統在手給她一種全世界她最厲害最好運的依仗，可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一個江小河，還把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給強行扭轉了，楚玉曼沒有被她三叔買回家，她的覆仇計劃也被全盤打亂了，上輩子欺騙她感情的沈其書也根本都不理會自己。

而最讓楚玉雯害怕的是江小河的威脅，她說過不要再讓她看到自己出現在村裏，不要再出現在她的兩個孩子視線當中，不然她就對自己不客氣！

江小河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前世沈其書那個懦弱又生病早死的母親了，她變了一個人，她是一個外來者！可能手裏有比她系統更厲害的東西！

楚玉雯一想到自己沒有聽她的警告再次跑到村裏去找沈其書搭話，意圖和他搭關系套信息，心裏就擔心地不行，沈其書小時候這麽聽他媽媽的話，肯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江小河了，那個江小河會不會對她下手？

這兩個月楚玉雯一直想著的都是這些事情，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每天都很平靜，什麽都沒發生，但是楚玉雯卻覺得有個時鐘在自己的腦子裏，在倒計時。

“馬上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她會不會就對我動手了……”

房間裏，楚玉雯見劉白蘭出去，趕緊起身將窗邊的窗簾全部拉上，然後將自己整個人蒙在了被子裏，嘴裏喃喃著，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要不要，我到底要不要先動手……”

這種來自未知的危險最是嚇人，很容易逼迫人的防線，楚玉雯就是這樣，她從擔心到害怕再到恐慌，心裏不知不覺地就生出了一些狠心的念頭來。

在綁定系統的最初，她就進行過詳細的詢問，得知這個系統是好運系統，平時除了做任務還可以做善事來積累好運，至於覆仇，前世害她的人與今生有因果相連可以覆仇，比如搶了她未婚夫的楚玉曼，還有騙她害她永遠留在村裏孤獨死去的沈其書，但是其他人不可以，害了人會影響運道。

“系統系統，我能殺江小河嗎？”

又過了一天，楚玉雯終於是憋不住了，在心裏和系統對話。

“殺什麽人是你的自由，只是我一開始就說過殺和你沒有因果關系的人會影響你的運道，你自己考慮清楚。”系統冰冷冷的機械音在腦海裏響起。

“可是江小河也和我有因果，她是沈其書的母親，沈其書是她養大的，怎麽可能和我一點因果都沒有？！”楚玉雯著急地反駁道。

“系統判定無因果。”系統依舊冷冰冰地回答道。

“好，那我問你，如果我殺了她，我的運道會受到什麽程度的影響？”楚玉雯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繼續問道。

“殺人是最惡的，起碼你從現在起到十五歲之前都沒有好運道了，還會倒黴運。”系統計算了片刻道。

“十五歲之後呢？”楚玉雯問道。

“一直做任務做善事能彌補一些，到時候本系統的好運和你的黴運抵消，十五歲之後應該就會恢覆正常了，當然現世中的事情都得你自己解決，如果你殺人被發現坐牢什麽的系統也管不了。”系統道。

“你這麽厲害可不可以幫我雇人殺人？”楚玉雯當然不想坐牢，聞言咬了咬牙問道。

“可以，但是要用運道來換。”系統道。

“怎麽換？”楚玉雯道。

“三年的運道換一次和系統的非任務之外的交易。”系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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